“我不喜欢这个注意。”克瑞修直接了当的回答道,“所以我才会叫你来,”格蕾丝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地牢的深处走去,“你一直很明智,也知道适可为止...到了。”典狱长打开了一个牢房,伴随而来的是囚犯满是疯癫的哀嚎——一个沾染癫火的村民,不过他的眼睛被封住了。“这可是我们唯一活捉到的线索....”“....自然你也不希望这个线索被活活打死而一无是处。”格蕾丝已经摘掉了头盔,用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,又拿出一根细绳,将头发绑紧,使其不再碍事。克瑞修则拔出了司辰赐予他的宝剑,其上的铃铛开始叮当作响。“再强调一遍,我不会手下留情,而且我也不喜欢你所属军团的糟糕传统。*”格蕾丝对此只是耸了耸肩,握住囚犯的头颅,然后一口咬了下去。
*详情见《支线2:晚宴》
昏暗的房间挤满了落魄的战士,就如同等待被贩卖的老鼠一样被关在这里,有人兴奋,也有人焦躁,也有人只是无聊——维克就是那个无聊的人,他打过太多的角斗以至于对死亡的恐惧也有些麻木,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,这场大赛的冠军将恢复自由。自由,斗士们琢磨着这个词组的分量,将它含在嘴里,使其来回在唇齿间滚动,品尝着它的甜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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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,走廊里传来了锁链的摩擦声,几只老鼠开始向外张望他们的新同伴,并发出了震惊的呼声,维克也抬起头,注视着这场骚动的源头——那是一个年轻人,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同,他身形瘦长但健壮,而不是堆满了近乎臃肿的肌肉与伤疤;年轻人长着一张十分英俊的面容,一丝肃穆的悲伤仿佛永远挥之不去,但同样也不麻木——一位新血,这到是挺新奇的,维克产生了兴趣,也许对其他人来讲新奇感很快就会消散,毕竟这就是与冠军无缘的牺牲品,没什么值得过度关注的。但对维克来讲,这是他为数不多能聊天的机会。
果不其然,年轻人被关进监牢后,斗士们就都扭头干自己的事去了。好机会,维克迅速对四处观望的年轻打了个手势,年轻人犹豫了一下,走了过来。维克伸出手,率先开口道:“斗士维克,你叫什么名字?”年轻人也伸出了手,简短的答道:“我没有名字。”在握手的同时,维克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睛——没有色泽,“那你的罪名呢?”维克不用问也知道答案,“我也没有罪名,除非踏上这片土地也算犯罪。”维克耸了耸肩,说道:“坐下吧,新血。”年轻人不为所动,似乎对某些事物感到困惑,“在这里没人会叫你‘褪色者’,”维克解释道,“我们丝毫不比你高贵,在这里我们都是斗士。”
年轻人坐了下来,问道:“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“去角斗,然后争夺冠军。”“我们为什么要去角斗?”“人们需要消遣,通过激烈的画面去刺激他们日渐麻痹的感官。”年轻人摇了摇头,说道:“怪物,简直是一群坏蛋。”“那些人并不坏,坏的只是那颗该死的树。”一阵沉默,年轻人似乎不太理解维克所说的话语,于是转移话题,开口问道:“那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?”“我组织了一场叛乱。”“为了什么而叛乱?”“为了自由,真正的自由。”又是一阵沉默,年轻人依旧一脸迷惑,不过维克只是笑了笑,正当他要开口解释的时候,巨大的齿轮搅动声从四周传来——这是角斗开始的前兆。“我听说向你这种人是为了成王而生的,”维克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,“如果你真的成了,答应我,去创造一个更好的时代,”然后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,“不过,你要先试着别让自己死的太难看。”
伴随着年轻人的起身,前面的金属牢笼也随之打开,斗士们走进了一个更加狭长的房间,脚下原本的石板也变成了沙地,房间的尽头是一个木质大门,门外隐约传来阵阵呼声。“第一场是个淘汰赛,”维克对新血解释道,“会有一群全副武装的人来屠戮我们,撑一段时间,在场内的几个地道入口就会打开,跳进去就能活,不过只有八个名额。地道很安全,里面有床铺、武器和盔甲以供准备第二场的角斗。”维克顿了一下,继续说道:“不过,就我个人而言,最好在地上抢一把武器,因为地道里的确实不咋地。”
斗士们在门前排好了队,一串鼓点的声音开始从门外传来,“你有什么信仰吗?”维克弯下身子,问了年轻人最后一个问题,“没有。”“那就当为了自由吧,这能帮你从战斗中活下来。”年轻人耸了耸肩,也学着老斗士的样子俯下身形。鼓点越来越快,越来越快,肾上腺素的酸臭味开始在房间里弥漫,有人在流口水,有的人则在磨牙,所有的噪音和鼓点交汇成了一场令人亢奋的交响曲,而伴随着最后一声鼓点的落下,地狱之门向斗士们展开了。
瞬间,一支箭矢射穿了年轻人身前斗士的头颅,容不得丝毫停顿,撞开尚未倒下的尸体,一跃冲进了角斗场。来不及仔细观察,一名穿戴着厚重头盔的斗士便迎面冲来,双手高举重锤向年轻人砸来。来不及躲闪,年轻人便绷紧了腿部的肌肉,以浑身之力撞了过去。伴随着骨头的断裂声,二人都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。炽热的沙地上扬起了尘土几乎使年轻人窒息,观众的呐喊以及撞击带来的眩晕模糊了感官,左翻右滚终于停了下来,在近乎失明的情况下,展开双臂,不顾沙地带来的烧伤,四处摸索可以拿起的武器。终于,金属的冰冷感从右手传来,来不及多想,年轻人摸索着握住武器的把柄,迅速起身,冲出了扬起的尘土。那名被撞倒的斗士也刚刚从尘土中探出头来,揉搓着眼睛,试图寻找着那名被自己盯上的猎物,年轻人没给他恢复视觉的机会,对准斗士的胸口斜劈了过去,斗士哀嚎着向后退了几步,胡乱的挥舞着重锤却露出了颈部的破绽,年轻人则看准时机,对着他的脖子一击横扫,剑尖挑破了动脉,伴随鲜血的喷涌,斗士再次倒了下去,并且这次没有再从尘土中站起来。
年轻人终于有机会环顾四周——场上局势不断从斗殴和单挑之间变化,斗士维克也不见踪影,地道入口也尚未出现。突然,一个反光的银色物体闯入了视野,来不及反应只能向前倒去,武器擦着头皮戳了过去,在倒地的瞬间,年轻人用手撑住地面,重新稳住重心,还未等反击,年轻人的胸口又挨了一记猛踢,被踹飞了出去,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再次战了起来,虽然有些狼狈,但总算拉开了距离,也终于看清了袭击者——那是一个身披破烂铜甲的斗士,头上裹着的麻布隐藏了五官,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瞳孔,整个人如同一只衰老而饥渴的野兽,岁月的折磨损耗了他许多的东西,除了那把战矛——战矛做工精致,敏捷而不失力量,贵金属在炽热的阳光下骄傲的展示着自己的光泽,除此之外,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,因为它的锻造者已经赐予了这把武器最高贵的勋章:这萦绕在周围,那挥之不散的,王的气息——这是一场奖励丰厚的挑战,年轻人摆好了架势,准备全力一战。
伴随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,维克干净利落的结束了第三个对手的生命,只是,维克的手中还是没有任何武器——他从被掐死的第一个对手的手中夺来了大棒,不过,大棒也随着第二个对手的脑壳一同碎裂,而第三对手则用的是一对猛禽钩爪,对此,维克连碰都不想碰这种属于刺客的武器——如果可以,维克想要一把斧头,哪怕是要击败一位强敌。
就在这时,维克感觉脚边碰到了什么东西,低头看去,正是一个被斩落的头颅,顺着血迹,维克看到了那个战意正酣的斗士——斗士头带泛着猩红的铁盔,其上装饰的弯曲犄角宣誓着凶悍与毁灭,手持两柄沾染鲜血铁斧,除此之外,他和维克一样赤膊上阵。维克笑了,对着他大吼道:“看这里,铁头崽!快过来,然后倒在我的脚下!”斗士打量了一下维克,回应道:“真实之母想要你的血!”随后便冲了过来,对准维克的头颅就是一斧子,维克则不慌不忙的躲过了右斧的劈击,又在对手挥动左斧的空隙间,以肘击打中了斗士的小腹,趁对手弯腰的瞬间,抓住其头颅,跃起一记飞膝正中其面门。若不是头盔的保护,这将是致命一击,但也足以使其失去平衡,向后退去。 维克抓住机会,锰得一脚,又踹断了对手的小腿,但对手并没有被断骨的痛苦所击倒,反而爆发出惊人的速度,反手一斧砍在了维克的左胸上。
斧刃割裂了肌肉,一股强烈的痛苦在瞬间席卷全身,仿佛血液被加热至沸腾。一瞬间,维克的灵魂被彻底卷入了痛苦的潮汐中,被一个无法理解的存在牢牢攥住,一个声音——由世界苍穹的伤口传来的声音,祂说道:“感受吧....接受吧....新的.....被选中者...”声音退去,却徒留痛苦与狂怒。而当维克再次清醒的时候,那个斗士已然倒在了地上,他的心脏则被维克活生生的挖了出来,血液伴随着肉块飞溅的到处都是,而他的头盔不知何时已经戴到了维克的头上。
的确,这种死法让维克很震惊,不过,那死去斗士因苦痛而陶醉的表情另他少了些负罪感,紧接着,就是厌恶——维克憎恨苦痛,更憎恨那些歌颂苦痛的家伙。愣神的时间结束了,维克一把抓住那把给自己留下伤口的斧头,欣赏起来:那是一把造型独特的斧头,做工精良不说,斧刃的中间还刻意留下了一个缺口,这让斧头本身看起来更像是个张开巨口的猛兽,而在举起它的同时,维克感觉自己的伤口诡异的颤动了一下,就仿佛和这把武器形成了纽带似的。最后,维克在斧柄上看到了这把武器的名字“Karma(因果报应)”。
时间到了,维克注意到地道入口已经打开了,但一种本能使他回头,维克看见了那个跟自己说话年轻人,此时被一个全副武装的斗士压制在了地上,死死的撑住那跟巨矛,但矛头还是不断的向着他的胸口贴近。维克犹豫了,这不是一个能靠本能解决的问题,要么掷出斧子,救下那个新血,但他将失去这把武器;要么转身跳进地道,留下斧子,然后失去一个他已经为数不多的东西。
就在这时,年轻人突然抬了下头,一瞬间,二人的目光汇集在一处,维克突然感到有什么他熟悉的本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,也不再犹豫,Karma被掷了出去,斗士并没有看斧头是否命中了目标,转身迅速跳进了地道,过了一段时间后,那个年轻人拖着战矛也跳了进来。在地道关闭前,借着洞口的光芒,维克注意到了年轻人脸上那疑惑与震惊。
半晌无语,尽管战斗已经结束,年轻人还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。“如果你觉得累了就不必硬撑着,新血,”维克先开口说道,“坐下,请。”年轻人照做了,但依旧没放下手中的矛,“为什么要施以援手?”年轻人很困惑,“你还记得我说的那场叛乱吗?那场反抗黄金树的叛乱......”
在一个属于春天的下午,花儿本该绽放,小鸟也应歌唱,可是这片却地却死气沉沉,唯有那大树王城和大树金光灿灿。这天也本该像几百年前一样的平常,但一位来自另一块遥远土地陌生人却来到了这里,悄然在城镇的阴影中游荡,人们好奇问他:那个地方长什么样?他便滔滔不绝的描述着那里的事与迹;人们又问他:你们的天空也是金色的苍穹?陌生人摇了摇头,又开始讲述着那本属于天空,而我们却看不到的星与光。
然后在第二天,所有的人突然就忍不了了,拿起一件件武器,发动了一场叛乱。当时我也在场,站在那王城之下,挺立在人群的中央,面前是君王军,黄金树的骑士,以及英雄石像鬼,我又冲在第一个,面对黄金树的锋芒。到那时我才明白,向我们这样的凡人可以多伟大——尽管无路可退,也不再屈服于黄金的囚笼。
“你的眼睛和那个陌生人十分相像,”维克继续说道,“你不应该烂在这里,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,新血。”年轻人盯着维克的眼睛,开口道:“可是冠军只有一个,但你也不应该死在这里啊。”年轻人看着斗士浑身上下的伤疤继续,又指着那道新伤口说道:“你甚至为此付出了如此多的代价....”维克摆出了一个‘嘘’的手势,开口说道:“这就是‘无路可退’,但我不在乎。”紧接着,维克的口气又恢复了那种开玩笑的语气:“至少我们还有机会一起烂在这里——做好准备,新血,明天是双打!”
未完待续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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